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很久没有说话。

    脑部的剧痛再度扩散，黑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维笼罩。

    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这些金条，又何止百万白银？。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然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

    “是！”属下低低应了一声，便膝行告退。。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

    “刷！”一直以言语相激，一旦得了空当，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

    他躺在茫茫的荒原上，被大雪湮没，感觉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也逐渐变得空白一片。

    “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咕咕。”一只白鸟从风里落下，脚上系着手巾，筋疲力尽地落到了窗台上，发出急切的鸣叫，却始终不见主人出来。它从极远的北方带回了重要的信息，然而它的主人，却已经不在此处。。

    “最可怕的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无法醒来。！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旋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不敢分解一句。。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然而……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他……是在后悔吗？

    “她忍不住离开了主径，转向秋之苑。！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对不住。”。

    “没有用了……”过了许久许久，瞳逐渐控制住了情绪，轻轻推开了她的双手，低声说出一句话，“没有用了——我中的，是七星海棠的毒。”！

    “真是可怜啊……妙风去了药师谷没回来，明力也被妙火拖住了，现在你只能唤出这些畜生了。”瞳执剑回身，冷笑，在那些獒犬扑到之前，足尖一点，整个人从冰川上掠起，化成了一道闪电。。

    ““妙风使！”僵持中，天门上已然有守卫的教徒急奔过来，看着归来的人，声音欣喜而急切，单膝跪倒，“您可算回来了！快快快，教王吩咐，如果您一返回，便请您立刻去大光明殿！”。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如今事情已经完毕，该走的，也终究要走了吧。。

    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胡乱吃了几口。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热闹非凡。。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山阴的积雪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叹息一声转过了身——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也终于是死了…………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

    “在他说出第三个“滚”字之前，簌簌一声响，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炽热而湿润。那一瞬间，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

    “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那些血痕，是昨夜秋水音发病时抓出来的——自从她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以后，每次情绪激动就会失去理智地尖叫，对前来安抚她情绪的人又抓又打。一连几日下来，府里的几个丫头，差不多都被她打骂得怕了，没人再敢上前服侍。……”

    “片刻后，另外一曲又响起。。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来！”！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