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又凶又爱钱，但你的医术实在是很好……”他开始恭维她。

    瞳的手缓缓松开，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

    “你好好养伤，”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薛紫夜松开了手，低语，“不要再担心教王。”。

    不是——不是！这、这个声音是……。

    ““辛苦了，”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无不抱歉，“廖……”！”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好了——再不好，我看你都要疯魔了。”！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眼前开始模糊。

    他苦笑着，刚想开口说什么，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重新沉默。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沫儿？沫儿！”他只觉五雷轰顶，俯身去探鼻息，已然冰冷。。

    ““不要管我！”周行之脸色惨白，嘶声厉呼。！

    是要挟，还是交换？。

    旋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却还有妙水。。

    “他的身形快如闪电，毫不停留地踏过皑皑的冰雪，瞬间便飞掠了十余丈。应该是对这条位于冰壁上的秘道了然于心，在薛紫夜回过神的时候，已然到了数十丈高的崖壁上。！

    飞翩？前一轮袭击里，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

    “好啦，给我滚出去！”不等他再说，薛紫夜却一指园门，叱道，“我要穿衣服了！”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短笛：“不，这不是笛子，是筚篥，我们西域人的乐器——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七公子，七公子！”老鸨急了，一路追着，“柳姑娘她今日……”。

    妙风大吃一惊：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

    “不要去！”瞳失声厉呼——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了！！

    黑暗里，同样的厉呼在脑海中回响，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啊。”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身体忽然间委顿，再也无声。。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今晚，恐怕不能留你过夜。”她拿了玉梳，缓缓梳着头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幽幽道，“前两天，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如今，算是要从良的人了。”。

    她俯身在冰面上，望着冰下的人。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

    ““你……你……”老人的眼睛盯着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然而，显然也是有着极强的克制力，他的手抬起到一半就顿住了，停在半空微微颤动，仿佛和看不见的引线争夺着控制权。。

    “医生！”然而不等他说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快说，这里的医生呢？！”……

    醒来的时候，月亮很亮，而夜空里居然有依稀的小雪纷飞而落。雪鹞还用爪子倒挂在架子上打摆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嘀咕，空气中浮动着白梅的清香，红泥火炉里的火舌静静地跳跃，映照着他们的脸——天地间的一切忽然间显得从未有过的静谧。

    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妙风终于站起身，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

    梅花如雪而落，梅树下，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

    ——四面冰川上，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廖青染点点头：“霍七公子……你也要自己保重。”。

    他被吓得哭了，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薛谷主！”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停下来看她，“你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