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忽然间一声厉喝响起，震得大家一起回首。一席苍青色的长衣飘然而来，脸上戴着青铜的面具——却是身为五明子之一的妙空。

    “薛紫夜她……她……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顿了许久，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脸色渐渐苍白，“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所以冒昧动手。请教王见谅。”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

    ——是妙风？。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姐姐死了……教王死了……五明子也死了……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终于都死了。这个大光明宫，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可在这个时候，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

    “闭嘴……”他低哑地怒喝，双手瑟瑟发抖，“给我闭嘴！”！

    龙血珠？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握住剑柄。

    “再说一遍看看？”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冷笑。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谷里一切依旧，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

    “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他跳下马，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驻足山下，望着那层叠的宫殿，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握紧——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

    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瞳却一直缄口不言。。

    旋“真厉害，”虽然见过几次了，她还是忍不住惊叹，“你养的什么鸟啊！”。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

    廖青染嘴角一扬，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露出小儿女情状：“知道了。乖乖在家，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

    ““快到了吧？”摸着怀里的圣火令，她对妙风说着，“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西王母居住的所在——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雪怀说，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薛紫夜拥着猞猁裘，望着天空，喃喃，“美得就像做梦一样。”！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妙空侧过头，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

    那样茫然的回答，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

    “小心！”。

    ““哈哈哈哈……”妙水仰头大笑，“那是妙火的头——看把你吓的！”。

    然而，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至死难忘。。

    ““呃……”霍展白长长吐了一口气，视线渐渐清晰：蒸腾的汤药热气里，浮着一张脸，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看着他。很美丽的女子——好像有点眼熟？！

    霍展白翻身上马，将锦囊放回怀里，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放眼望去，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风从未如此之和煦，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归心似箭——当真是“漫卷诗书喜欲狂”啊！。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这简直已经不是人的身体——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织成可怖的画面，甚至有一两处白骨隐约支离从皮肤下露出，竟似破裂过多次的人偶，又被拙劣地缝制到了一起。……

    “当时参与屠杀的，还有妙风使。”妙水冷笑，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一夜之间，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呵呵。”

    ——难道，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他点了点头：“高勒呢？”。

    他追向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今日有客了吗？”他顿住了脚。。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无论如何，目下不能拂逆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

    然而，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