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脑中剧烈的疼痛忽然间又发作了。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不过,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叹了口气,“那么远的路……希望,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
“然而,命运的魔爪却不曾给他丝毫的机会,在容他喘上了一口气后,再度彻底将他击倒!!”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霍展白执弟子礼,恭恭敬敬地回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素衣玉簪,清秀高爽,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卫风行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怕了吧?”注意到他下意识的动作,她笑得越发开心。。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旋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
“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妙风”,教王的护身符——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甚至没有了祖国,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
所以,无论如何,目下不能拂逆这个女人的任何要求。!
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
““明介,坐下来,”薛紫夜的声音平静,轻轻按着他的肩膀,“我替你看伤。”!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是!”大家惴惴地低头,退去。。
“是。”看到瞳已然消失,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她愣住,半晌才伸过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喃喃道:“你……应该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了,怎么还会问这样的问题?我救你,自然是因为我们从小就认识,你是我的弟弟啊。”!
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不许再提当年之事,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
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非非……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你说——”。
““你认识瞳吗?”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声音有些发抖。。
这个人身上的伤其实比霍展白更重,却一直在负隅顽抗,丝毫不配合治疗。她本来可以扔掉这个既无回天令又不听话的病人,然而他的眼睛令她震惊——摩迦一族原本只有寥寥两百多人,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场屠杀后已然灭门,是她亲手收殓了所有的遗体。……
第二日醒来,已然是在暖阁内。
那个男子笑了,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全场欢声雷动,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昔年的师傅、师娘、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殊无半分喜悦,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微微地点了点头。。
““天啊……”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震惊而恐惧。。
““住手!”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求求你!”。
瞳低低笑了起来:“那是龙血珠的药力。”!
““那个时候,我的名字叫雅弥……”……”
““还是这群宝贝好,”教王回过手,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满意地微笑:“瞳,只要忠于我,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
“妙水!你到底想干什么?”瞳咬紧了牙,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为什么让她来这里?为什么让她来这里!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然而,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雅弥有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