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电?!”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他眼睛慢慢凝聚。
“你的内力恢复了?”霍展白接了一剑,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诧然。
黑暗的最深处,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闭目不语。。
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从未动摇过片刻。。
““你不要怪紫夜,她已然呕心沥血,”廖青染回头望着他,拿起了那支紫玉簪,叹息,“你知道吗?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
“太晚了吗?”霍展白喃喃道,双手渐渐颤抖,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回头对他笑——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却不知,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
“啊——”在飞速下坠的瞬间,薛紫夜脱口惊呼,忽然身子却是一轻!!
追电被斩断右臂,刺穿了胸口;铜爵死得干脆,咽喉只留一线血红;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
而眼前的瞳,便是目下修罗场杀手里号称百年一遇的顶尖人物。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忍不住失声大笑,“愚蠢!教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就放了瞳?”!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旋“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瞳,真可惜,本来我也想帮你的……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妙水掩口笑起来,声音娇脆,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可是,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居然没通知我呢?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那些怒潮汹涌而出,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
“刚才……刚才是幻觉吗?她、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
“您应该学学青染谷主。”老侍女最后说了一句,掩上了门,“她如今很幸福。”。
“住手!”在他大笑的瞬间,教王闪电般地探出了手,捏住他的下颌,手狠狠击向他胃部。!
“是谁?”她咬着牙,一字字地问,一贯平和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愤怒的光,“是谁杀了他们?是谁灭了村子?是谁,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
“青染师傅……青染师傅……为何当年你这样地急着从谷中离去,把才十八岁的我就这样推上了谷主的位置?你只留给我这么一支紫玉簪,可我实在还有很多没学到啊……。
“啊?”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什么?”。
““是。”霜红答应了一声,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
“哟,还能动啊?”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看脸色,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我也将给你一切。”。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他一路策马南下,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只为那一个人而生,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不问原因,也不会迟疑。。
“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有人在往西方急奔。。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已经是第几天了?。
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妙风”,教王的护身符——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甚至没有了祖国,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
否则……沫儿的病,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