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剧烈地颤抖着,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明介……你、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那个教王——”
“当然。”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我是最好的医生——你有病人要求诊?”。
“嘎——”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大声地叫着,拍打翅膀,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哟,好得这么快?”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果然,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
薛紫夜放下手来,吐出一口气:“好……紫夜将用‘药师秘藏’上的金针渡穴之法,替教王打通全身经脉——但也希望教王言而有信,放明介下山。”!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紫夜,我将不日北归,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
醒来的时候,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狼嚎阵阵。。
““找到了!”沉吟间,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
哈。”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
旋“哧”,轻轻一声响,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将他在一瞬间定住。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反手一弹,牢牢钉在了横梁上。。
“它是极其残忍的毒,会一分分地侵蚀人的脑部,中毒者每日都将丧失一部分的记忆,七日之后,便会成为婴儿一样的白痴。而那之后,痛苦并不会随之终结,剧毒将进一步透过大脑和脊椎侵蚀人的肌体,全身的肌肉将一块块逐步腐烂剥落。!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她缓缓站了起来,伫立在冰上,许久许久,开口低声道:“明日走之前,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小心!”廖青染在身后惊呼,只听“哧啦”一声响,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然而他铁青着脸,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掌心内力一吐,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他来不及多问,立刻转向大光明殿。
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竟毫无觉察。。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在他抬头的瞬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求求你。”他却仿佛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立刻抬起头望着她,轻声道,“求求你了……如果连你都救不了他,沫儿就死定了。都已经八年,就快成功了!”。
“明介,明介,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哽咽着,“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
““快走!”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拔出了雪地里的剑,霍然抬首,一击斩破虚空!……”
“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他微微一惊,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他认出来了:那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十几年后,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风肆无忌惮地穿入,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发出刺耳的声音。。
“天啊……”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震惊而恐惧。。
“小徒是如何中毒?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她撑着身子,虚弱地问——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没有料到再次相见,却已是阴阳相隔。!
群山在缓缓后退,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