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灰白色的苍穹下,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笼罩在漠河上空,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赤、橙、黄、绿、青、蓝、紫……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霍展白明显地觉得自己受冷落了——自从那一夜拼酒后,那个恶女人就很少来冬之馆看他,连风绿、霜红两位管事的大丫头都很少来了,只有一些粗使丫头每日来送一些饭菜。。
旋庭前梅花如雪,初春的风依然料峭。。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扯过外袍覆上,径自走出门外。!
薛紫夜隐隐担心,却只道:“原来你还会吹笛子。”!
两人就这样僵持,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
“她被迫睁开了眼,望着面前那双妖瞳,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心。!
“死女人,我明明跟你说了,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霍展白忍不住发作,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他是谁?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见鬼!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那是妙空使,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
原来,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也终究抵不过时间。!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那一瞬,妙水霍然转身,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一起走!”。
“和我一起死吧!我的孩子们!”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
““当时参与屠杀的,还有妙风使。”妙水冷笑,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一夜之间,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呵呵。”!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霍展白也望着妙风,沉吟不决。。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便不再多耽搁,重新掠出车外,长鞭一震,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已然出来二十天,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
“放我出去!”他用力地拍着墙壁,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心魂欲裂,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只要你放我出去!”。
“住手!住手!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
“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铜爵倒地,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
妙水迟疑片刻,手一扬,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拿去。”!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永不相逢!。
那样的重击,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
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
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然而眼睛尚未睁开,便一把将她抱起,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半空中身形一转,落到了另一匹马上。她惊呼未毕,已然重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