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墨魂划出凌厉的光,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他的眼眸,仿佛可以随着情绪的变化而闪现出不同的色泽,诱惑人的心。。
“他曾经被关在黑暗里七年,被所有人遗弃,与世隔绝,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有过多少关切和叮咛,是他抵抗住饥寒和崩溃的唯一动力——他……他怎么完全忘记了呢?!”
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震得他站立不稳,抱着她扑倒在雪中。同一瞬间,飞翩发出一声惨呼,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
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嬉笑着追逐。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将她笼罩。!
“再见,七公子。”瞳的手缓缓靠上了自己的咽喉,眼里泛起一丝妖异的笑,忽然间一翻手腕,凌厉地向内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死了也好!”然而,只是微一沉默,他复又冷笑起来,“鬼知道是谁的孽种?”。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咕?”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叼了过去。。
旋“薛谷主!”妙风忙解开大氅,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双手抵住她的后心。。
““……”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看到来人,微弱地翕动着嘴唇。!
“为了瞳。”妙水笑起来了,眼神冷利,“他是一个天才,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教王得到他后,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霍展白应声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脸色同时大变。。
“然而下一个瞬间,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触摸到了自己失明的双眼,他仿佛被烫着一样地转过头去,避开了那只手,黯淡无光的眼里闪过激烈的神情。“滚!”想也不想,一个字脱口而出,嘶哑而狠厉。。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于是,她跑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再也抓不到那个精灵似的女孩儿了。!
她怔了半晌,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快,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一定要稳,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薛紫夜微微一怔,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有请薛谷主!”片刻便有回话,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
““魔教杀手?”霜红大大吃了一惊,“可是……谷主说他是昔日在摩迦村寨时的朋友。”。
“快,抓紧时间,”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催促联剑而来的同伴,“跟我来!此刻宫里混乱空虚,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
“快,抓紧时间,”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催促联剑而来的同伴,“跟我来!此刻宫里混乱空虚,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
“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愚蠢!你怎么还不明白?”霍展白顿足失声。!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想救你这些朋友吗?”擦干净了剑,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对着霍展白冷笑,“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放了他们。”。
半个时辰后,她脸色渐渐苍白,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薛谷主,能支持吗?”。
门外有浩大的风雪,从极远的北方吹来,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