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那一瞬间，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她脱口惊叫起来，闭上了眼睛。

    “是！”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家伙一走，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脱口惊呼。雪鹞跳到了她肩头，抓着她的肩膀，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

    霍展白忍不住蹙起了眉，单膝跪在雪地上，不死心地俯身再一次翻查。。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说到这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妙风停住了口，歉意地看着薛紫夜：“多谢好意。”

    那是一个极其惨烈的相持：他手里的剑贯穿了对手的胸口，将对方钉在了背后深黑的冷杉树上。然而同时，那个戴着白玉面具的杀手的剑也刺入了他的身体里，穿过右肋直抵肺部——在这样绝杀一击后，两人都到达了体力的极限，各自喘息。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柳非非扑哧一声笑了，伸出食指按住了他的嘴。。

    “雪怀死在瞬间，犹自能面带微笑；而明介，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旋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明介呢？”薛紫夜反问，站了起来，“我要见他。”！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她俯身在冰面上，望着冰下的人。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她拿着翠云裘，站在药圃里出神。。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妙风看了她一眼，轻轻放下轿帘，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妙风使！”侍女吃了一惊，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忍不住失声大笑，“愚蠢！教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就放了瞳？”

    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一直隐身于旁，看完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叛乱。。

    “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霍展白垂头沉默。……”

    ““呸。”瞳咬牙冷笑，一口啐向他，“杀了我！”。

    “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瞳……我的瞳，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是我的仁慈。既然你不领情，那么，现在，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

    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鼎剑阁几位名剑相顾失色——八骏联手伏击，却都送命于此，那人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