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怎么了?”那个旅客略微吃惊,低声问,“你飞哪儿去啦?”
夏浅羽放下烛台,蹙眉道:“那药,今年总该配好了吧?”
霍展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过来时,外头已经暮色笼罩。。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很多时候,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那一夜……”她垂下了眼睛,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
“是。”妙风一步上前,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竟是以身相试——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咦……”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懵懂地出来,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眼里充满了惊奇。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反平时的暴躁,走上去伸出手,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他默默地趴伏着,温顺而听话。全身伤口都在痛,剧毒一分分地侵蚀,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
旋是马贼!。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翻了一个身,继续沉入美梦。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
他看得出神。在六岁便被关入黑房子,之后的七年里他从未见过她。即便是几天前短暂的逃脱里,也未曾看清她如今的模样——小夜之于他,其实便只是缺口里每日露出的那一双明眸而已:明亮,温柔,关怀,温暖……黑白分明,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时间静止”,那么,就是在那一刻。!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现在,你已经恢复得和以前一样。”薛紫夜却似毫无察觉,既不为他的剑拔弩张而吃惊,也不为他此刻暧昧地揽着自己的脖子而不安,只是缓缓站起身来,淡淡道,“就只剩下,顶心那一枚金针还没拔出来了。”!
她笑了笑,望着那个发出邀请的人:“不等穿过那片雪原,我就会因为寒冷死去。”。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嗯……”薛紫夜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搜一搜,身上有回天令吗?”。
“你,想出去吗?”记忆里,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啊——”在飞速下坠的瞬间,薛紫夜脱口惊呼,忽然身子却是一轻!……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深深俯身:“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
她伏在冰上,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到底还是陪了去。。
妙水在玉座下远处冷冷观望,看着她拈起金针,扎入教王背部穴道,手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终于是,要来临了!!
““放开八弟,”终于,霍展白开口了,“你走。”……”
“薛紫夜望着他。。
“多谢教王。”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深深俯首。。
“雪怀!”她再也按捺不住,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等等我!”!
“那……廖前辈可有把握?”他讷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