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气扑鼻而来，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剧痛过去，全身轻松许多，霍展白努力地想吐出塞到嘴里的布，眼睛跟着她转。

    ——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怎么会在这里？。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

    “绿儿，送客。”薛紫夜不再多说，转头吩咐丫鬟。！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如今，难道是——。

    “这边刚开始忙碌，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有人急速走入，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小青，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有谁来了？”！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旋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嗯。”他应了一声，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不择手段——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转瞬消散。。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昆仑绝顶上，最高处的天国乐园里繁花盛开，金碧辉煌。！

    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脸颊深深陷了进去，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蠢女人！”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

    “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

    已经是第几天了？。

    “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脸颊深深陷了进去，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看到霍展白的背影消失在如火的枫林里，薛紫夜的眼神黯了黯，“刷”的一声拉下了帘子。房间里忽然又暗了下去，一丝的光透过竹帘，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

    空白中，有血色迸射开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并不避让，眼神平静，面上却无笑容。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她戳得很用力，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

    “一瞬间，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

    ““太奇怪了……”薛紫夜在湖边停下，转头望着他，“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可是，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

    ——这些事，他怎生知道？！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

    “你……”薛紫夜怒斥，几度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入夜时分，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却听到窗外一声响，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抖抖羽毛，松开满身的雪，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