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介……”他喃喃重复着,呼吸渐渐急促。
“一定。”她却笑得有些没心没肺,仿佛是喝得高兴了,忽地翻身坐起,一拍桌子,“姓霍的,你刚才不是要套我的话吗?想知道什么啊?怎么样,我们来这个——”她伸出双手比了比划拳的姿势:“只要你赢了我,赢一次,我回答你一件事,如何?”
那一场厮杀,转眼便成了屠戮。。
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她的眼神忽然一变:那只手的指甲,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瞳是极其危险的人,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
“真是经不起考验啊,”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忽然转过眼来看他,“是不是,瞳?”。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夏浅羽放下烛台,蹙眉道:“那药,今年总该配好了吧?”
那样熟悉的氛围,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
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
“怎么?”他跳下地去,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手里提着一物。。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凝视着他,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
旋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但那种笑,已然是睥睨生死、神挡杀神的冷笑。。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明介,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薛紫夜低语,“你知道我是谁了吗?”!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脸颊深深陷了进去,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霍展白!你占我便宜!”。
手无寸铁的她,眼睁睁地看着金杖呼啸而落,要将她的天灵盖击得粉碎。!
“妙水的话,终究也不可相信。”薛紫夜喃喃,从怀里拿出一支香,点燃,绕着囚笼走了一圈,让烟气萦绕在瞳身周,最后将香插在瞳身前的地面,此刻香还有三寸左右长,发出奇特的淡紫色烟雾。等一切都布置好,她才直起了身,另外拿出一颗药,“吃下去。”。
“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
“这个……”她从袖中摸出了那颗龙血珠,却不知如何措辞,“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沫儿的那种病,我……”。
““太好了。”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喜不自禁,“太好了……明介!”!
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
瞳的瞳孔忽然收缩。。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感到寂寞呢?……
妙风无言。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走了也好。”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声音低诡,“免得你我都麻烦。”。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他忽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完了,难道是昨夜喝多了,连这等事都被套了出来?他泄气地耷拉下了眼皮,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恨不得把它敲破一个洞。。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
“你,想出去吗?”记忆里,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
““是。”妙风一步上前,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竟是以身相试——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苍白而清俊,眉目挺秀,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只是,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不择手段——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