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霍展白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墨魂剑，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妙风被她吓了一跳，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笑意，只是微微一侧身，手掌一抬，那只飞来的靠枕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乖乖停到了他手上。。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看着对方捧出了一把的回天令。。

    “小心！”来不及多想，他便冲了过去。！

    他侧头，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微笑道：“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否则……”他动了动手指，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

    “我来。”妙风跳下车，伸出双臂接过，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久无人居住，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风呼啸而过，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

    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脸颊深深陷了进去，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是的，是的……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是。”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低头微笑。。

    旋所以，下手更不能容情。。

    “这个妙水，虽然只在桥上见过一面，却印象深刻。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靡靡气息，散发着甜香，妖媚入骨——她一眼看去便心里明白，这个女人，多半是修习过媚术。！

    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还不快拉下帘子！”门外有人低叱。！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一分也刺不下去。。

    ““瞳公子。”然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教王正在小憩，请稍等。”。

    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流露出诧异之色：“公子找谁？我家相公出去了。”。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属下斗胆，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他俯身，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

    她握紧了那颗珠子，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

    “谁要再进谷？”瞳却冷冷笑了，“我走了——”。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这、这算是什么！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善意，他霍然抬起手，反扣住了那只充满了悲悯的手，狠狠将她一把按到了铁笼壁上！……

    那些杀戮者从后面追来，戴着狰狞的面具，持着滴血的利剑。雪怀牵着她，慌不择路地在冰封的漠河上奔逃，忽然间冰层“咔嚓”一声裂开，黑色的巨口瞬间将他们吞没！在落下的一瞬间，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顺着冰层下的暗流漂去。

    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

    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妙水？那个女人，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

    “他曾经被关在黑暗里七年，被所有人遗弃，与世隔绝，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有过多少关切和叮咛，是他抵抗住饥寒和崩溃的唯一动力——他……他怎么完全忘记了呢？。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那是七星海棠，天下至毒！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那种压迫力，就是从这一双闭着的眼睛里透出的！。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暴雨梨花针？”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脱口低呼。！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