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苍白而消瘦,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那一笑之下,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
“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他别开了头,冷冷道,“我宁可死。”
“我无法解七星海棠的毒,却绝不想让明介像狗一样被锁着到死——你给我钥匙,我就会替你去杀了那老东西。”薛紫夜却是脸不改色,“就在明天。”。
不过,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毕竟那一夜,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
“侍女们无计可施,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
忽然间,黑暗裂开了,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一切都变成了空白。。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瞳一惊后掠,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
啊……终于,再也没有她的事了。
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怎么了,明介?不舒服吗?”。
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如意料之中一样,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
“妙水一惊,堪堪回头,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旋霍展白也望着妙风,沉吟不决。。
““妙水!”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是你!”!
片刻前还陷在昏迷挣扎里的瞳,睁眼的时候眸中竟然雪亮,默默凝视着薛紫夜离去时的方向,在瞬间闪过无数复杂的光:猜疑、警惕、杀意以及……茫然。!
“小姐……小姐!”绿儿绞着手,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激动不已地喃喃道,“他、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你不如——”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雪儿,怎么了?”那个旅客略微吃惊,低声问,“你飞哪儿去啦?”。
她讷讷点头,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
是幻觉?!
——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没事。”妙风却是脸色不变,“你站着别动。”。
急怒交加之下,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踉跄着冲了过去,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旋即瘫软在地。。
“他的脸色苍白而惨厉,宛如修罗——明介怎么会变成这样?如今的他,什么也不相信,什么也不容情,只不顾一切地追逐着自己想要的东西,连血都已经慢慢变冷。!
用这样一把剑,足以斩杀一切神魔。。
“啊。”看到她遇险,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不能动弹丝毫。。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妙风跟在她后面,轻得听不到脚步声。……
“你不记得了吗?十九年前,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听到我呼救,冲进来想阻拦他们,却被恶狠狠地毒打——
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这简直已经不是人的身体——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织成可怖的画面,甚至有一两处白骨隐约支离从皮肤下露出,竟似破裂过多次的人偶,又被拙劣地缝制到了一起。。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他在黑暗中大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
“剑插入雪地,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迅速扩了开去,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
“属下……”正面相抗了这一击,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
““你!”薛紫夜猛然站起。……”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瞳……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起了他那双诡异的眼睛。!
“薛紫夜!”他脱口惊呼,看见了匍匐在案上的紫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