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怒斥:“跟你说过,要做掉那个女人!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留到现在,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正剧烈地喘息,看着一地的残骸。。
“不好!快抓住她!”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惊呼,“她服毒了!快抓住她!”。
“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妙水?那个女人,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
他以剑拄地,向着西方勉强行走——那个女医者,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
“为什么……”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喃喃着,“瞳,我们说好了……说好了……”。
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让他心里骤然一震——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眼睛……记忆里……。
“他的四肢还在抽动,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抬起双手来——在方才瞳术发动的一瞬间他迎面被击中,在刹那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手,无法挪动;脚,也无法抬起。看着执剑逼近的黑衣刺客,教王忽然嘬唇发出了一声呼啸,召唤那些最忠心的护卫。!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旋妙风神色淡定,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教王向来孤僻,很难相信别人——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教中狼虎环伺,我想留在他身侧,所以……”。
“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然而,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在身体麻痹解除、双目复明的时候,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
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瞳和妙空之间,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
“不!不要给他治!”然而被金索系住的瞳,却蓦然爆发出一声厉喝,仰首看着薛紫夜,“这个魔鬼!他是——”
“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不闪不避。!
剑插入冰层,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忽然间无力地垂落。。
“这种欲雪的天气,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猜拳行令的,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
出门前,他再叮嘱了一遍:“记住,除非他离开,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
“奇怪我哪里找来的龙血珠?”瞳冷笑着,横过剑来,吹走上面的血珠,“愚蠢。”!
“正好西域来了一个巨贾,那胡商钱多得可以压死人,一眼就迷上了小姐。死了老婆,要续弦——想想总也比做妾好一些,就允了。”抱怨完了,胭脂奴就把他撇下,“你自己吃罢,小姐今儿一早就要出嫁啦!”。
““你们终于来了。”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虽然戴着面具,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我等了你们八年。”。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铮”的一声,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妙空唇角带着冷笑。。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所以,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
没有回音。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此起彼伏的惨叫。。
不!作为前任药师谷主,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绿儿,送客。”薛紫夜不再多说,转头吩咐丫鬟。。
终于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拒绝理由,她忽地一笑,挥手命令绿儿放下轿帘,冷然道:“抱歉,药师谷从无‘出诊’一说。”!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是谁,能令枯木再逢春?。
在她刚踏出大殿时,老人再也无法支持地咳嗽了起来,感觉嘴里又冲上来大股的血——看来,用尽内力也已然压不住伤势了。如果这个女人不出手相救,多半自己会比瞳那个家伙更早一步死吧?。
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