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正剧烈地喘息,看着一地的残骸。
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不许再提当年之事,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
然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
她黑暗中触摸着他消瘦的颊,轻声耳语:“明介……明介,没事了。教王答应我只要治好了他的病,就放你走。”。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
他没有把话说完,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直指门外,眼神冷酷。!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谷主!谷主!”绿儿跑得快要断气,撑着膝盖喘息,结结巴巴说,“大、大事不好了……谷口、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说要见您……”
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有人在往西方急奔。。
“你还没记起来吗?你叫明介,是雪怀的朋友,我们一起在摩迦村寨里长大。”顿了顿,薛紫夜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轻声道,“你六岁就认识我了……那时候……你为我第一次杀了人——你不记得了吗?”。
“他静静地躺着,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
“明介,明介,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哽咽着,“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
旋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女医者发出了一声叹息,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然后,如一道白虹一样落到霍展白的肩上。。
“妙风无言。。
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
薛紫夜一时语塞。!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如果说出真相,以教王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当年屠村时的漏网之鱼吧?短短一瞬,他心里天人交战,第一次不敢对视教王的眼睛。!
——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
“无妨。”试过后,他微微躬身回禀,“可以用。”。
““不!”薛紫夜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住手!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要杀他!”。
周行之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身体就从地上被飞速拉起,吊向了雪狱高高的顶上。他拼命挣扎,长剑松手落下,双手抓向咽喉里勒着的那条银索,喉里咯咯有声。……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铮”的一声,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所以,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
““千叠!”双眸睁开的刹那,凌厉的紫色光芒迸射而出。。
“极北的漠河,长年寒冷。然而药师谷里却有热泉涌出,是故来到此处隐居的师祖也因地制宜,按地面气温不同,分别设了春夏秋冬四馆,种植各种珍稀草药。然而靠近谷口的冬之馆还是相当冷的,平日她轻易不肯来。。
“让我看看。”薛紫夜面无表情地坐到榻边,扯开他的袍子。!
“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这一下,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不过等她醒了,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
““我被命令和一起训练的同伴相互决斗,我格杀了所有同伴,才活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天空里飘落的雪,面无表情,“十几年了,我没有过去,没有亲友,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只是被当做教王养的狗,活了下来。”。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
“说吧,你要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快些解脱?还是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