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谷主，好了。”霜红放下了手，低低道。

    。

    对一般人来说，龙血珠毫无用处，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博古志》上记载，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辅以术法修行，便能窥得天道；但若见血，其毒又可屠尽神鬼魔三道，可谓万年难求。。

    “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已然是接近于恳求。！”

    在每次他离开后，她都会吩咐侍女们在雪里埋下新的酒坛，等待来年的相聚。。

    她也瘫倒在地。！

    “好！”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住手！住手！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

    地面一动，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好，我带你出去。但是，你要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瞳，凌驾于武林之上，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你答应吗——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

    旋——难道，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赤，去吧。”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

    “沫儿！沫儿！”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飞奔了过来，“你要去哪里？”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别出去！那些人要害你，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

    “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沉默了许久，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略微躬身，递上了一面回天令，“那么，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

    ““没用。”妙风冷笑：就算是有同伴掩护，可臂上的血定然让他在雪里无所遁形。。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咔嚓。”忽然间，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

    笛声如泣，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低眉横笛，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而天涯，便是他的所往——没有人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昨夜那一场痛哭，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只是一夜过去，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

    “对了，绿儿，跟你说过的事，别忘了！”在跳上马车前，薛紫夜回头吩咐，唇角掠过一丝笑意。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低喝一声，长鞭一击，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

    ““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一直在闭关。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想夺得龙血珠，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却不料，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生生耽误了时间。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她微笑着望着他：“霍七公子，不知你心底的执念，何时能勘破？”。

    说到这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妙风停住了口，歉意地看着薛紫夜：“多谢好意。”。

    ““咔嚓！”獒犬咬了一个空，满口尖利的白牙咬合，交击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霜红。”。

    “你……怎么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伤口恶化了？”！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

    “你这个疯子！”薛紫夜愤怒得脸色苍白，死死盯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疯子，“你知道救回一个人要费多少力气？你却这样随便挥挥手就杀了他们！你还是不是人？”。

    这样又过去了三天。！

    “相信不相信，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抓住她的肩，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紫夜，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瞳即便是相信，又能如何呢？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他宁可不相信……如果信了，离死期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