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开灵前的帘幕冲进去，看到一口小小的棺材，放在灵前摇曳的烛光下。里面的孩子紧紧闭着眼睛，脸颊深深陷了进去，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全黑了。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另外，有六柄匕首，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

    “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雪怀……是错觉吗？刚才，在那个人的眸子里，我居然……看到了你。。

    “你说了，我就宽恕。”教王握紧了金杖，盯着白衣的年轻人。！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

    “是的。”他忽地微微笑了，“雅弥的确早就死了。我是骗你的。”。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他看得出神。在六岁便被关入黑房子，之后的七年里他从未见过她。即便是几天前短暂的逃脱里，也未曾看清她如今的模样——小夜之于他，其实便只是缺口里每日露出的那一双明眸而已：明亮，温柔，关怀，温暖……黑白分明，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旋铜爵的断金斩？！。

    ““绿儿，送客。”薛紫夜不再多说，转头吩咐丫鬟。！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你……”薛紫夜怒斥，几度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然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女子脸色一变，刀锋回转，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那是七星海棠，天下至毒！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

    “如果我执意要杀她，你——”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教王冷然道，“会怎样？”。

    “明介公子，谷主说了，您的病还没好，现在不能到处乱走。”霜红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微微一躬身，阻拦了那个病人，“请回去休息——谷主她昨日去了藏书阁翻阅医书，相信不久便可以找出法子来。”！

    不想见她……不想再见她！或者，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满身是血，手足被金索扣住，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面色苍白，双目无神，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

    “妙风微笑：“教王于我，恩同再造。”。

    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虽然隔了那么远，然而在那一眼看过来的刹那，握着银刀的手微微一抖。。

    “柳非非怔了一下，仿佛不相信多年的奔波终于有了一个终点，忽地笑了起来：“那可真太好了——记得以前问你，什么时候让我赎身跟了你去？你说‘那件事’没完之前谈不上这个。这回，可算是让我等到了。”。

    薛紫夜望着他，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原来……即便是医称国手，对于有些病症，她始终无能为力——比如沫儿，再比如眼前这个人。……

    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剧烈地颤抖着，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明介……你、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那个教王——”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

    “没有杀。”瞳冷冷道。。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难道，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

    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银针刺入两寸深，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

    ““马车！马车炸了！”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惊呼出声。……”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没有杀。”瞳冷冷道。！

    “薛谷主！”他惊呼一声，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