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而且,他的眼睛虽然是明显传承了摩迦一族的特征,却又隐约有些不一样——那种眼神有着魔咒一样的力量,让所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挪开。
霍展白满身风尘,疾行千里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暮色里,看到了熟悉的城市,他只觉得心里一松,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
那一天的景象,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
“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仿佛火的海洋。无数风幔飘转,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仿佛有些百无聊赖,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
她不解地望着他:“从小被饲冰蚕之毒,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
“谷主!谷主!”绿儿跑得快要断气,撑着膝盖喘息,结结巴巴说,“大、大事不好了……谷口、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说要见您……”!
竟然是他?
“是……假的?”霍展白一时愣住。
“是吗?那你可喝不过她,”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对他眨了眨眼睛,“喝酒,猜拳,都是我教给她的,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知道吗?当年的风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
薛紫夜捂着咽喉喘息,脸色苍白,她冷冷看了一眼教王,顺便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妙风,闪过一丝冷嘲。妙风的手一直颤抖地按在剑上,却始终不敢拔出,此刻看得她冷冷一眼瞥过,全身不由剧烈地一震,竟是不敢对视。。
“他一惊,立刻翻身坐起——居然睡了那么久!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旋雅弥转过了脸,不想看对方的眼睛,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天没亮就走了,”雅弥只是微笑,“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给彼此带来麻烦。”!
“早点回去休息吧。”瞳领着她往夏之园走去,低声叮嘱。!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瞳怎么了?”再也忍不住,薛紫夜抢身而出,追问。。
“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幽深而悲伤。。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
“不错,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不值得再和他硬拼。等我们大事完毕,自然有的是时间!”妙火抚掌大笑,忽地正色,“得快点回去了——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还问起你了!”。
“她叹息了一声:看来,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依然还是那个女人。。
他是“那个人”的朋友。。
“这不是教王!一早带着獒犬来到乐园散步的,竟不是教王本人!!
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沉默了片刻,开口:“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马车又陷入深雪——如此下去,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谷主,好了。”霜红放下了手,低低道。。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哦?”薛紫夜一阵失望,淡淡道,“没回天令的,不见。”。
她奔到了玉座前,气息甫平,只是抬起头望着玉座上的王者,平平举起了右手,示意。。
““医生!”然而不等他说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快说,这里的医生呢?!”。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在雪鹞千里返回临安时,手巾的主人却已然渐渐靠近了冰雪皑皑的昆仑。!
“你来晚了。”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