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要回信吗?”霜红怔了一怔。。
八剑都是生死兄弟,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
“——那一瞬间,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
但是,那个既贪财又好色的死女人,怎么还不来?在这个时候放他鸽子,玩笑可开大了啊……他喃喃念着,在雪中失去了知觉。。
——难道,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他、他果然还活着吗!!
“是……假的?”霍展白一时愣住。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很多年了,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这样的知己,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她隐隐觉得恐惧,下意识地放下了手指,退开一步。!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旋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
“庭前梅花如雪,初春的风依然料峭。!
“妙水,”他忽然开口了,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我们,交换条件。”!
薛紫夜并不答应,只是吩咐绿儿离去。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那些血痕,是昨夜秋水音发病时抓出来的——自从她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以后,每次情绪激动就会失去理智地尖叫,对前来安抚她情绪的人又抓又打。一连几日下来,府里的几个丫头,差不多都被她打骂得怕了,没人再敢上前服侍。。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翻了一个身,继续沉入美梦。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
“饿吗?”妙风依然是微笑着,递过一包东西——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接到手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
““展白!”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展白,别走!”。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另外,有六柄匕首,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
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心下忧虑,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然而此刻大敌环伺,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怎能稍有大意?。
那一些惨叫呼喊,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
“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和她不相干。。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妙风使!”侍女吃了一惊,连忙刷地拉下了帘子,室内的光线重又柔和。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是武林中人吧。”年轻一些的壮丁凝望着一行七人的背影,有些神往,“都带着剑哪!”。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然而,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在身体麻痹解除、双目复明的时候,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
“然而,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若是如此,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
““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做‘瞳’。”。
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薛紫夜忽地惊住,仰起脸望着他,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艰难地开口:“难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吗!”。
视线凌乱地晃动着,终于从对方的眼睛移开了,然后漫无边际地摇着,最终投注在冰上,忽然又定住——他低低惊叫出声,那,是什么?!
妙风?她心里暗自一惊,握紧了滴血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