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雅弥转过了脸,不想看对方的眼睛,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反正,”他下了结论,将金针扔回盘子里,“除非你离开这里,否则别想解开血封!”。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一定赢你。!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好吧,我答应你,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薛紫夜拂袖站起,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竖起了一根手指,“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薛谷主!”妙风忙解开大氅,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双手抵住她的后心。。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霍展白踉跄站起,满身雪花,剧烈地喘息着。。
旋然而,此刻他脸上,却忽然失了笑容。。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柳非非掩口笑。!
他的身形快如闪电,毫不停留地踏过皑皑的冰雪,瞬间便飞掠了十余丈。应该是对这条位于冰壁上的秘道了然于心,在薛紫夜回过神的时候,已然到了数十丈高的崖壁上。
““你这一次回来,是来向我告别的吗?”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聪明如她,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你要替她死?”教王冷冷笑了起来,剧烈地咳嗽,“风,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你……喀喀,真是我的好弟子啊!”。
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转头看着霍展白:“你是她最好的朋友,瞳是她的弟弟,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她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难过。”。
“而且,”她仰头望着天空——已经到了夏之园,地上热泉涌出,那些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空气中仿佛有丝丝雨气流转,“我十四岁那年受了极重的寒气,已然深入肺腑,师傅说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离开这里——因为谷外的那种寒冷是我无法承受的。”!
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霍展白垂头沉默。。
““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风,”教王蹙了蹙眉,“太失礼了,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
“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有些担忧:“她呢?”。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啊,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天不亮就又出发了。”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可真急啊
薛紫夜一怔:“命你前来?”
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
“然而,刚刚转过身,她忽然间就呆住了。。
“——那样的一生,倒也是简单。。
“好。”黑夜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断然说了一个字。!
““小心,沐春风心法!”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失声提醒。……”
““呵,”灯火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不愧是霍七公子。”。
“怎么?”她的心猛地一跳,却是一阵惊喜——莫非,是他回来了?。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