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站在哪一边。”徐重华冷笑，“我只忠于我自己。”

    “……那就好。”

    在赴那个赌酒之约前，她回了一次秋之苑。。

    “唔。”第一针刺入的是脊椎正中的天突穴，教王发出一声低吟，眉头微微蹙起——妙风脸色凝重，一时几乎忍不住要将手按上剑柄。然而薛紫夜出手快如闪电，第一针刺入后，璇玑、华盖、紫宫、玉堂、檀中五穴已然一痛，竟是五根金针瞬间一起刺入。。

    “鼎剑阁成立之初，便设有四大名剑，作为护法之职。后增为八名，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比霍展白年长一岁，在八剑里排行第四。虽然出身名门，生性却放荡不羁，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至今未娶。！”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也只能自刎于此了！”

    “薛谷主！若你执意不肯——”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忽转严肃，隐隐透出杀气。。

    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而只是在说服自己。。

    “八剑中排行第六，汝南徐家的大公子：徐重华！！

    庭前梅花如雪，初春的风依然料峭。。

    旋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所有的剑，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

    霍展白目瞪口呆。这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左手拿着一包尿布片，右手擎着一支簇新的珠花，腰畔空空，随身不离的长剑早已换成了一只装钱的荷包——就是一个霹雳打在头上，他也想象不出八剑里的卫五公子，昔日倾倒江湖的“玉树名剑”卫风行，会变成这副模样！！

    瞳？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默然握紧了灯，转过身去。

    ““禀谷主，”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霜红她还没回来。”！

    他霍然抬起了眼睛，望定了她。。

    ““否则，你会发疯。不是吗？”。

    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望着自己的手心，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她的掌纹非常奇怪，五指都是涡纹，掌心的纹路深而乱，三条线合拢在一起，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哈哈哈哈……”血腥味的刺激，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霍七，当年你废我一臂，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

    薛紫夜微微一怔，低头的瞬间，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

    “黑暗的牢狱外，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你要替她死？”教王冷冷笑了起来，剧烈地咳嗽，“风，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你……喀喀，真是我的好弟子啊！”。

    “妙空使！”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掩住了嘴。。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不过片刻，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吐在了地上，坐直身子喘了口气。……

    “好吧。”终于，教王将金杖一扔，挫败似的往后一靠，将身体埋入了玉座，颓然叹息，“风，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我答应你——那个女人，真是了不起。”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叮！”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飞翩勉强接下，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只觉胸口血气翻涌。。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薛谷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属下将前来接谷主前去密室为教王诊病。”他微微躬身。！

    ““薛谷主。”轿帘被从外挑起，妙风在轿前躬身，面容沉静。……”

    “他还待进一步查看，忽地听到背后一声帘子响：“霜红姐姐！”。

    “嘎！”忽然间，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从西南方飞过来，将一物扔下。。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在每次他离开后，她都会吩咐侍女们在雪里埋下新的酒坛，等待来年的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