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两人就这样僵持,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
“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慢慢伸出手,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安静,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
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将左手放到她手心,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不择手段——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那一日,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她终于无法忍受,忽然站起,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直面他,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妙水使?”薛紫夜一惊,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
旋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医生!”然而不等他说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快说,这里的医生呢?!”!
妙风默然低下了头,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也真是可笑,在昨夜的某个瞬间,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然而,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
结束了吗?没有。。
“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
“什么?”妙风一震,霍然抬头。只是一瞬,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咬牙,一字一句吐出:“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见死不救?!”!
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霍七,你还真是重情义。”徐重华讽刺地笑,眼神复杂,“对秋水音如此,对兄弟也是如此——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不等对方反驳,他举起了手里的剑,“手里没了剑,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今天,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
这个薛紫夜提过的称呼从教王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一瞬间,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另外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从内心蔓延出来,令他全身颤抖。。
“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为什么!!
“箭有毒!”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拿出一瓶白药,迅速涂在他伤口处。。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不等夏浅羽回答,他已然呼啸一声,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
“……是吗?”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你是他朋友吗?”
“所以,其实你也应该帮帮我吧?”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果然,是这个地方?!。
“瞳躲在阴影里,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然而内心却是剧烈一震。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那样远的距离,连人的脸都看不清,只是一眼望过来,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
咳了一夜?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心里猛地一跳,拔脚就走。她这病,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
“这边刚开始忙碌,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有人急速走入,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小青,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有谁来了?”……”
“别去!别去——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凝聚了仅存的神志,他抬头看过去,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
她是他生命里曾经最深爱的人,然而,在十多年的风霜摧折之后,那一点热情却已然被逐步地消磨,此刻只是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和空茫。。
妙风点点头:“妙水使慢走。”!
——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