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针末同样沾染着黑色的血迹。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扯过外袍覆上,径自走出门外。。
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令他透不过气。。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仿佛一支利箭洞穿了身体,妙水的笑声陡然中断,默然凝视着紫衣女子,眼神肃杀。!
“雅、雅弥?!”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妙风——难道你竟是……是……”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她……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旋听得“龙血珠”三个字,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抬起手指着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他急速地翻着房间内的一切,一寸地方都不放过,然而根本一无所获。可恶……那个女人,究竟把龙血珠放到哪里去了?难道收在另外的秘密之所了吗?。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女医者发出了一声叹息,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
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是的,多年前,他就见到过她!。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坐在最黑的角落,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那一刹那,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手指颤抖,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
“这个东西,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她扶着他坐倒在地,将一物放入他怀里,轻轻说着,神态从容,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你拿好了。有了这个,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再也不用受制于人……”。
“我将像薛谷主一样,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
“她医称国手,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风从谷外来,雪从夜里落。。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没事。”她努力笑了笑,然而冻僵的身子蓦然失去平衡,从奔驰的马上直接摔了下去!!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还活着吗?。
醒来的时候,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狼嚎阵阵。。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