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脉象未竭。”在风中凝伫了半晌,谷主才放下手指。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短笛:“不,这不是笛子,是筚篥,我们西域人的乐器——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她伏在冰上,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
“嗯?”薛紫夜支起下巴看着他,眼色变了变,忽地眯起了眼睛笑,“好吧,那你赶快多多挣钱,还了这六十万的诊金。我谷里有一群人等米下锅呢!”。
“你……”薛紫夜怒斥,几度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时间静止”,那么,就是在那一刻。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沫儿!沫儿!”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飞奔了过来,“你要去哪里?”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别出去!那些人要害你,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来!”!
“是从林里过来的吗……”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目光落在林间。。
旋“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坐在最黑的角落,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那一刹那,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手指颤抖,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
““……”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
“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为抗寒毒,历经二十年,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柔和汹涌,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说到这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妙风停住了口,歉意地看着薛紫夜:“多谢好意。”。
妙水沉吟了片刻,果然不再管她了,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深深吸了一口气,足下加力,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借力跃起------借着疾奔之势,她如虹一样掠出,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为了保住唯一的亲人,竟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啊。”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身体忽然间委顿,再也无声。!
自己的心愿已然快要完结,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为她做点什么?。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打开得早了或者晚了,可就不灵了哦!”她笑得诡异,让他背后发冷,忙不迭地点头:“是是!一定到了扬州就打开!”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无论是对于霍展白、明介还是雅弥,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嘘。”妙水却竖起手指,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我可是偷偷过来的。”。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