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管我!”周行之脸色惨白,嘶声厉呼。
那是善蜜王姐?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怎么会是善蜜王姐!
霍展白忽然惊住,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
你再不醒来,我就要老了啊……。
“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叹息着:“多么可惜啊,瞳。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你却背叛了我——真是奇怪,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
“如何?”只是一刹,他重新落到冰上,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
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然而,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淡淡地回答了一句:“雅弥有赤子之心。”!
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半空中只听“叮当”的一声金铁交击,两个人乍合又分。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说好了每瓮五十两的高价。!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旋“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胡说!”一搭脉搏,她不由惊怒交集,“你旧伤没好,怎么又新受了伤?快过来让我看看!”!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什么?!”妙风脱口,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
“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再开始上药——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一睁开眼,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瞳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
““看啊!”忽然间,忽然间,他听到惊喜的呼声,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这是什么?”。
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于是,他再也不能离开。!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别给我绕弯子!”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手上青筋凸起,“说,到底能不能治好?治不好我要你陪葬!”。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薛紫夜伸臂撑住他,脱口惊呼:“妙风!”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混在那些鲜衣怒马、容光焕发的寻欢少年里,霍展白显得十分刺眼:白衣破了很多洞,头发蓬乱,面色苍白——若不是薛紫夜赠与的这匹大宛名马还算威风,他大约要被玲珑花界的丫鬟们当做乞丐打出去。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然而同一时间,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呼啸的狂风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风大,雪大。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