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
两人就这样僵持,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
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霜红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意似疯狂,终于掩面失声:如果谷主不死……那么,如今的他们,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把盏笑谈了吧?。
“她奔到了玉座前,气息甫平,只是抬起头望着玉座上的王者,平平举起了右手,示意。!”
他是“那个人”的朋友。。
完全不知道,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
城门刚开,一行人马却如闪电一样从关内驰骋而出。人似虎,马如龙,铁蹄翻飞,卷起了一阵风,朝着西方直奔而去,留下一行蹄印割裂了雪原。
而眼前的瞳,便是目下修罗场杀手里号称百年一遇的顶尖人物。
那个男子笑了,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
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微笑。。
“是的,瞳已经走了。而她的明介弟弟,则从未回来过——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就已经消失不见。让他消失的,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
他吃了一惊,难道这个女人异想天开,要执意令他留在这里?身上血封尚未开,如果她起了这个念头,可是万万不妙。。
旋那是……那是教王的声音!。
“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不!”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
““刷!”话音方落,绿儿已然化为一道白虹而出,怀剑直指雪下。!
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鸡犬相闻,耕作繁忙,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里面却是风和日丽。。
“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凝视着他,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
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
“放开八弟,”终于,霍展白开口了,“你走。”!
他的四肢还在抽动,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抬起双手来——在方才瞳术发动的一瞬间他迎面被击中,在刹那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手,无法挪动;脚,也无法抬起。看着执剑逼近的黑衣刺客,教王忽然嘬唇发出了一声呼啸,召唤那些最忠心的护卫。。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莫非……是瞳的性命?!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妙水握着沥血剑,双手渐渐发抖。。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但既然薛谷主为他求情,不妨暂时饶他一命。”教王轻描淡写地承诺。……
“在嫁入徐家的时候,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薛紫夜指挥侍女们从梅树底下的雪里,挖出了去年埋下去的那瓮“笑红尘”。冬之馆的水边庭园里,红泥小火炉暖暖地升腾着,热着一壶琥珀色的酒,酒香四溢,馋得架子上的雪鹞不停地嘀咕,爪子抓挠不休。
“瞳怎么了?”再也忍不住,薛紫夜抢身而出,追问。。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妙水沉默着,转身。。
“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
他又没有做错事!他要出去……他要出去!!
“脚下又在震动,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多少荣华锦绣,终归尘土。……”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就这样对饮一夜?这一场浮生里,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什么都靠不住,什么都终将会改变,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然而,她的梦想,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
“不!”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