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善蜜王姐？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怎么会是善蜜王姐！

    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教王应该先问‘能不能治好’吧？”

    “脸上尚有笑容。”。

    妙风低下头，望着这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依赖，忽然间觉得有一根针直刺到内心最深处，无穷无尽的悲哀和乏力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简直要把他击溃——在他明白过来之前，一滴泪水已然从眼角滑落，瞬间凝结成冰。。

    “看着信封上地址，霍展白微微蹙眉：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真是奇怪……难道这封信，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

    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眉间的担忧更深——明介，如今又是如何？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伤了她，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医生！”然而不等他说完，领口便被狠狠勒住，“快说，这里的医生呢？！”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门外有浩大的风雪，从极远的北方吹来，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她沉默地想着，听到背后有响动。。

    旋因为，只要他一还手，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

    “醉了的她出手比平时更重，痛得他叫了一声。！

    春暖花开的时候，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

    妙风转过了身，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

    “摘下了“妙空”的面具，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双鬓斑白——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

    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可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这些魔教的人，都是疯子吗？。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他是他多年的同僚，争锋的对手，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联想起这八年来一直困扰她的事，想起那个叫沫儿的孩子终究无法治好，她的心就更加地难受——无能为力……尽管她一直被人称为“神医”，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医生，而不是神啊！！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要回信吗？”霜红怔了一怔。。

    “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站起了身：“我出去一下，稍等。”。

    因为她还不想死——……

    她们都是从周围村寨里被小姐带回的孤儿，或是得了治不好的病，或是因为贫寒被遗弃——从她们来到这里起，冰下封存的人就已经存在。宁嬷嬷说：那是十二年前，和小姐一起顺着冰河漂到药师谷里的人。

    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还有深爱的丈夫。她想看着孩子长大，想和夫君白头偕老。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所以，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瞳蹙了蹙眉头，却无法反驳。。

    ““不！”她惊呼了一声，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慌不择路的她，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

    “然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

    群山在缓缓后退，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

    “那一段路，仿佛是个梦——漫天漫地的白，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散乱的视线，枯竭的身体，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她微微笑了笑：“医者不杀人。”。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霍展白顿住酒杯，看向年轻得教王，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于是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用毯子把她在胸前裹起来，然后看着雪中的月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