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怀!”她再也按捺不住,狂喜地奔向那飘着雪的湖面,“等等我!”
维持了一个时辰,天罗阵终于告破,破阵的刹那,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妙风瞬间掠去,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
妙水在一侧望着,只觉得心惊——被击溃了吗?瞳已然不再反抗,甚至不再愤怒。那样疲惫的神情,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
他需要的,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要的,只是自由,以及权力!。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我想救你啊……”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如此的悲哀而无奈,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她对他伸出了手,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弯着身子,双手虚抱在胸前,轻轻地浮在冰冷的水里,静静沉睡。她俯身冰上,对着那个沉睡的人喃喃自语:
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薛紫夜望着他,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
旋“这位客官,你是……”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开口招呼。。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一掌震开了锈迹斑斑的门,霍展白抢身掠入了藏书阁。!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快!”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救人!”。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她的头毫无反应地随着他的推动摇晃,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卷《灵枢》。!
“薛谷主,你醒了?”乐曲随即中止,车外的人探头进来。。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然而用尽全力,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
瞳?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默然握紧了灯,转过身去。。
“呵呵,不愧是瞳啊!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夜色中,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来客大笑起来,“万年龙血赤寒珠——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得了这个,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
“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啪!”极轻的一声响,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
“嘎嘎!”雪鹞的喙上鲜血淋漓,爪子焦急地抓刨着霍展白的肩,抓出了道道血痕。然而在发现主人真的是再也不能回应时,它踌躇了一番,终于展翅飞去,闪电般地投入了前方层叠玉树的山谷。……
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
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幽深而悲伤。
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愚蠢!你怎么还不明白?”霍展白顿足失声。。
““明介,你从哪里来?”她一直一直地凝视着他半开的眼睛,语音低沉温柔。。
何况……他身边,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
““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她轻声道,“今天一早,又犯病了……”……”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贴身随从摇摇头:“属下不知——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便从未露面过。”。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如赖床的孩子一样,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