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不好！

    “你这个疯子！”薛紫夜愤怒得脸色苍白，死死盯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疯子，“你知道救回一个人要费多少力气？你却这样随便挥挥手就杀了他们！你还是不是人？”。

    他惊讶地看到一贯冷静的她滚倒在酒污的桌子上，时哭时笑，喃喃自语，然而他却什么也听不懂。他想知道她的事情，可最终说出的却是自己的往日——她是聪明的，即便是方才偶尔的划拳输了，被他提问的时候，她都以各种方法巧妙地避了开去。。

    “——是妙风？！”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瞳冷冷地说着。！

    那样严寒的天气里，血刚涌出便被冻凝在伤口上。

    “有五成。”廖青染点头。

    夏浅羽放下烛台，蹙眉道：“那药，今年总该配好了吧？”。

    只是在做梦——如果梦境也可以杀人的话。这个全身是伤泡在药汤里的人，全身在微微发抖，脸上的表情仿佛有无数话要说，却被扼住了咽喉。。

    ““薛谷主，怎么了？”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吓了她一跳。！

    “脸上尚有笑容。”。

    旋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兮律律——”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

    瞳急促地呼吸着，整个人忽然“砰”的一声向后倒去，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谁要再进谷？”瞳却冷冷笑了，“我走了——”。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飞抵药师谷。。

    ““没有杀。”瞳冷冷道。。

    那个人还处于噩梦的余波里，来不及睁开眼，就下意识地抓住了可以抓住的东西——他抓得如此用力，仿佛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她终究没有发作，只是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感觉他的呼吸渐渐平定，仿佛那个漫长的噩梦终于过去。。

    “黑暗的房间里，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只有死一般的寂寞。！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她看也不看，一反手，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金针一取出，无数凌乱的片断，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将他瞬间包围。。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该动手了。”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低头望着瞳的足尖，“明日一早，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只有明力随行，妙空和妙水均不在，妙风也还没有回来。”。

    ““真是耐揍呢。”睁开眼睛的刹那，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冷嘲，“果然死不了。”。

    “那具尸体，竟然是日圣女乌玛！。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屈尊拜访。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

    ““我会跟上。”妙风补了一句。。

    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正剧烈地喘息，看着一地的残骸。。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一枚银针飞过来钉在了他的昏睡穴上，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