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这种毒沾肤即死，传递极为迅速——但正因为如此，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便可以治好。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她轻轻说着，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

    “而风雪里，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

    “王姐……王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心里一片空白，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

    他展开眉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完结了。”！

    “哦……”她笑了一笑，“看来，你们教王，这次病得不轻哪。”

    她平静地说着，声音却逐渐迟缓：“所以说，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只是，世上的医生，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你还没记起来吗？你叫明介，是雪怀的朋友，我们一起在摩迦村寨里长大。”顿了顿，薛紫夜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轻声道，“你六岁就认识我了……那时候……你为我第一次杀了人——你不记得了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顿了顿。不知为何，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旋瞳猛地抬头，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

    “金杖抬起了昏迷之人的下颌：“虽然，在失去了这一双眼睛后，你连狗都不如了。”！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夏浅羽嗤之以鼻，“我还年轻英俊呢。”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

    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

    “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却闭上了眼睛，急促地呼吸，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全身都在颤抖。短短的一瞬，无数洪流冲击而来，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

    宫里已然天翻地覆，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

    “披了袍子再给我出来，”他扶着木桶发呆，直到一条布巾被扔到脸上，薛紫夜冷冷道，“这里可都是女的。”！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是否要她跟了去？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

    “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也不躲，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低哼了一声，却没有动一分。！

    一道雷霆落到了剑网里，在瞬间就交换了十几招，长剑相击。发出了连绵不绝的“叮叮”之声。妙风辗转于剑光里，以一人之力对抗中原七位剑术精英，却没有丝毫畏惧。他的剑只是普通的青钢剑，但剑上注满了纯厚和煦的内力，凌厉得足以和任何名剑对抗。。

    “醒了？”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妙风睁开了眼睛，“休息好了吗？”。

    “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凝视着他，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

    那些声浪低低地传开，带着震惊，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敬佩和狂喜——在教王统治大光明宫三十年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叛乱者，能像瞳那样强大！这一次，会不会颠覆玉座呢？……

    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

    “霍展白！你占我便宜！”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他来不及多问，立刻转向大光明殿。。

    “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瞳眼神渐渐凝聚：“你为什么不看我？”！

    “此夜笛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瞳术！所有人都一惊，这个大光明宫首屈一指的杀手，终于动用了绝技！！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