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来来来，再划！”

    霍展白持剑立于梅树下，落英如雪覆了一身，独自默默冥想，摇了摇头。不，还是不行……就算改用这一招“王者东来”，同样也封不住对手最后那舍身的一剑！

    他忍不住撩起帘子，用胡语厉叱，命令车夫加快速度。。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妙风微微一惊，顿住了脚步，旋即回手，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湖面上冰火相煎，她忍不住微微咳嗽，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雪怀……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因为明日，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将明介带回来——

    笛声如泣，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低眉横笛，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而天涯，便是他的所往——没有人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昨夜那一场痛哭，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只是一夜过去，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

    ——乾坤大挪移？。

    “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妙空唇角带着冷笑。！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旋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是你？”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便不再多问，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

    瞳一直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此刻才惊觉过来，没有多话，只是微微拍了拍手——瞬间，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于是，他再也不能离开。！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

    风雪在耳畔呼啸，然而身体却并不觉得寒冷——她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温暖的狐裘簇拥着她，一双手紧紧地托着她的后心，不间断地将和煦的内息送入。！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贴身随从摇摇头：“属下不知——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便从未露面过。”。

    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就迅速扩散开去，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只觉一阵眩晕，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

    “明介？妙风微微一惊，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晚安。”她放下了手，轻声道。。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明白了——它是在催促自己立刻离开，前往药师谷。……

    “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夏浅羽舒了一口气，终于笑起来，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好兄弟！”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最终，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去。”。

    ““箭有毒！”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拿出一瓶白药，迅速涂在他伤口处。。

    “妙水吃惊地看着她，忽地笑了起来：“薛谷主，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我凭什么给你？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

    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那一瞬间，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

    ““好了。”片刻复查完毕，她替他扯上被子，淡淡吩咐，“胸口的伤还需要再针灸一次，别的已无大碍。等我开几服补血养气的药，歇一两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老人沉吟着，双手有些颤抖，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

    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