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妙水,”他笑了起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我死后,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
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在雪原上勒马四顾,心渐渐空明冷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
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的眼睛是宁静的,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
“嘿,”飞翩发出一声冷笑,“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我们八骏也不算——”。
“开始吧。”教王沉沉道。!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一睁开眼,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怎么办?。
最后担负起照顾职责的,却还是霍展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旋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那么,那个女医者……如今又如何了?。
““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妙风也不隐晦,漠然地回答,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属下必须保证一切。”!
“我无法解七星海棠的毒,却绝不想让明介像狗一样被锁着到死——你给我钥匙,我就会替你去杀了那老东西。”薛紫夜却是脸不改色,“就在明天。”!
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雪一片片落在脸上,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疼痛也明显减缓了——!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跳了起来。。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悲哀而平静。。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里面只有一支簪、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
“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
“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
“不好!”妙水脸色陡然一变,“他要毁了这个乐园!”。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只可惜,我的徒儿没有福气。。
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直插入地,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鸦雀无声的沉默。……
八年来,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出生入死,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雅、雅弥?!”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妙风——难道你竟是……是……”。
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怒斥:“跟你说过,要做掉那个女人!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留到现在,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
““教王……”有些犹豫的,她开口欲言。。
“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再摧毁人身体的毒——而且,至今完全没有解药!。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仿佛一支利箭洞穿了身体,妙水的笑声陡然中断,默然凝视着紫衣女子,眼神肃杀。。
曾经一度,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那个意为“多杨柳之地”的戈壁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