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冬之馆和秋之苑,在湖的另一边,风却是和煦的。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那是鹄,他七年来的看守人。。
“你究竟是谁?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梦呓般地喃喃,“好像……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那是妙空使,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
“妙水,”他笑了起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我死后,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今日不杀更待何时?!
自从有记忆开始,这些金针就钉死了他的命运,从此替教王纵横西域,取尽各国诸侯人头。。
旋脑后金针,隐隐作痛。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宁静地望着他……明介。明介。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远远近近,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火。血。奔逃。灭顶而来的黑暗……。
““六弟?”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望着霍展白,“谁是你兄弟?”!
他循着血迹追出,一剑又刺入雪下——这一次,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他登时惊觉,瞬间转身,身剑合一扑向马上!!
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韶华渐老。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
“暮色里,寒气浮动,云层灰白,隐隐有欲雪的迹象。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抖开却是一袭大氅,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就算是神医,也要小心着凉。”!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都处理完了……”妙空望向了东南方,喃喃道,“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那么,”妙水斜睨着她,唇角勾起,“薛谷主,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原来……”他讷讷转过头来,看着廖青染,口吃道,“你、你就是我五嫂?”!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在水中又沉思了片刻,才缓缓站起。“哗啦”一声水响,小晶连忙站在她背后,替她抖开紫袍裹住身体。她拿了一块布巾,开始拧干湿濡濡的长发。。
她的手衰弱无力,抖得厉害,试了几次才打开了那个羊脂玉瓶子,将里面剩下的五颗朱果玉露丹全部倒出——想也不想,她把所有的药丸都喂到了妙风口中,然后将那颗解寒毒的炽天也喂了进去。……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
他一惊,立刻翻身坐起——居然睡了那么久!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
那一夜……那血腥屠戮的一夜,自己在奔跑着,追逐那两个人,双手上染满了鲜血。。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已得手。”银衣的杀手飘然落下,点足在谷口嶙峋的巨石阵上,“妙火,你来晚了。”。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屈尊拜访。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
“他霍然一惊——不要担心教王?难道、难道她要…………”
“他把她从桌上扶起,想让她搬到榻上。然而她头一歪,顺势便靠上了他的肩膀,继续沉沉睡去。他有些哭笑不得,只好任她靠着,一边用脚尖踢起了掉落到塌下的毯子,披到熟睡人的身上,将她裹紧。。
如果说出真相,以教王的性格,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当年屠村时的漏网之鱼吧?短短一瞬,他心里天人交战,第一次不敢对视教王的眼睛。。
然而,应该也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那人勉强避开了那一击后就再也没有力气,重新重重地摔落在雪地里,再也不动。绿儿惊魂方定,退开了一步,拿剑指着对方的后心,发现他真的是不能动了。!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