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微微一怔。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看得出神,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
“瞳。”他想也不想地回答,话音刚落身体却动了动,忽然间起了痛苦的抽搐,“不,我不叫瞳!我、我叫……不,我想不起来……”。
“的确很清俊,然而却孤独。眼睛紧紧闭着,双颊苍白如冰雕雪塑,紧闭的眼睛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意味。让人乍一见便会一震,仿佛唤醒了心中某种深藏的恐惧。!”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她俯下身,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原来也是和明介差不多的年纪,有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面貌文雅清秀,眼神明亮。但不同的是,也许因为修习那种和煦心法的缘故,他没有明介那种孤独尖锐,反而从内而外地透出暖意来,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妖邪意味。!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鼎剑阁八剑,八年后重新聚首,直捣魔宫最深处!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静如止水的枯寂。。
“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如意料之中一样,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旋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手指停顿:“明介?”。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抱歉,我还有急事。”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雅弥沉默许久,才微笑着摇了摇头。。
“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明介,坐下来,”薛紫夜的声音平静,轻轻按着他的肩膀,“我替你看伤。”。
妙风站着没有动,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
“……”妙水沉默着,转身。。
“然而身侧一阵风过,霍展白已经抢先掠了出去,消失在枫林里。。
整个天和地中,只有风雪呼啸。。
“向北、向北、向北……狂风不断卷来,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一望无际——那样的苍白而荒凉,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尽管如此,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他在黑暗中大喊,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
她缓缓醒转,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
““……”事情兔起鹘落,瞬忽激变,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解开他的穴道,然后两人提剑而立,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
“跟我走!”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
“六弟?”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望着霍展白,“谁是你兄弟?”
“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妙风也不隐晦,漠然地回答,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属下必须保证一切。”
北方的天空,隐隐透出一种苍白的蓝色。。
“哈哈哈,”霍展白一怔之后,复又大笑起来,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朗声回答,“这样,也好!”。
“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
“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拿走了那个药囊,转身扶起妙风。。
廖青染定定看了那一行字许久,一顿足:“那个丫头疯了!她那个身体去昆仑,不是送死吗?”她再也顾不得别的,出门拉起马向着西北急行,吩咐身侧侍女,“我们先不回扬州了!赶快去截住她!”!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谁?!”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你发什么疯?一个病人,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给我滚回去!”。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一个杀手,并不需要过去。!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