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尖利的喙再度啄入了伤痕累累的肩，试图用剧痛令垂死的人清醒。

    “……”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

    而率领这一批光明界里顶尖精英的，就是魔教里第一的杀手：瞳。。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就是这个！万年龙血赤寒珠——刚才的激斗中，他是什么时候把珠子藏入身后的树上的？秋水她、她……就等着这个去救沫儿的命！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死在这里。！”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

    “为了瞳。”妙水笑起来了，眼神冷利，“他是一个天才，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教王得到他后，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

    脚下又在震动，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多少荣华锦绣，终归尘土。。

    “……”妙风顿了一顿，却只是沉默。。

    “黑暗里的眼睛忽然闪了一下，仿佛回忆着什么，泛出了微微的紫。！

    “住手！”在出剑的瞬间，他听到对方大叫，“是我啊！”。

    旋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

    “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

    “沫儿的病症，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的确罕见。她此次竭尽心力，也只炼出一枚药，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廖青染微微颔首，叹息道，“霍七公子，请你不要怪罪徒儿——”！

    “饿吗？”妙风依然是微笑着，递过一包东西——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接到手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

    ““你究竟是谁？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梦呓般地喃喃，“好像……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他说你一定很好看。。

    ““你没事？”他难得收敛了笑容，失惊。。

    老鸨离开，她掩上了房门，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眼神慢慢变了。。

    薛紫夜冷笑：还是凶相毕露了吗？魔教做事，原来也不过如此吧？！

    机会不再来，如果不抓住，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

    ““王姐……王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心里一片空白，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

    ——明介，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

    “话音未落，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混在那些鲜衣怒马、容光焕发的寻欢少年里，霍展白显得十分刺眼：白衣破了很多洞，头发蓬乱，面色苍白——若不是薛紫夜赠与的这匹大宛名马还算威风，他大约要被玲珑花界的丫鬟们当做乞丐打出去。。

    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

    “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手指缓缓收紧。。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那样的一字一句，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如此慰藉而伏贴，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她霍地坐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你说什么？”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拼命压低了声音，语音却不停颤抖，“你刚才说什么？当年摩迦……摩迦一族的血案，是教王做的？！”

    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眼神宁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那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雪狱寂静如死。。

    “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

    “不等妙风回答，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

    “他望着怀中睡去的女子，心里却忽然也涌起了暖意。。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一瞬间，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