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是你?”她看到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心中如沸,却无可倾吐。霍展白疯狂地出剑,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墨魂剑下碎玉如雪,散落一地。然而,十几招过,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
“冒犯了。”妙风微微一躬身,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很久没有说话。
他倒过剑锋,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
“为什么不肯接任鼎剑阁主的位置?墨魂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
““谁要再进谷?”瞳却冷冷笑了,“我走了——”!
侍女们无计可施,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
旋“倒是会偷懒。”她皱了皱眉,喃喃抱怨了一句,伸手掰开伤者紧握的左手,忽地脸色一变——一颗深红色的珠子滚落在她手心,带着某种逼人而来的凛冽气息,竟然在一瞬间将雪原的寒意都压了下去。。
““跟我走!”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
瞳?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默然握紧了灯,转过身去。!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风。”教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沉开口。!
“天……是见鬼了吗?”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提灯照了照地面。。
“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他忽然间大叫起来,用手捂住了眼睛:“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放我出去!”!
她习惯了被追逐,习惯了被照顾,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所以,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那么,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
“那一段路,仿佛是个梦——漫天漫地的白,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散乱的视线,枯竭的身体,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什么!”薛紫夜霍然站起,失惊。!
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
霍展白站在大雪里,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
“她扔掉了手里的筚篥,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毫不畏惧地对着马贼雪亮的长刀。。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当薛紫夜步出谷口,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大衣,披肩,手炉,木炭,火石,食物,药囊……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妙水使,何必交浅言深。”她站起了身,隐隐不悦,“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了。”。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蹙眉:“究竟是谁要看诊?”。
她这样的细心筹划,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她平静地说着,声音却逐渐迟缓:“所以说,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只是,世上的医生,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