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风,”教王蹙了蹙眉,“太失礼了,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马车!马车炸了!”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惊呼出声。!
——一样的野心勃勃,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
“醒了?”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妙风睁开了眼睛,“休息好了吗?”。
“说,瞳派了你们来,究竟有什么计划?”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剑锋缓缓划落,贴着主血脉剖开,“——不说的话,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旋“怎么?”瞳抬眼,眼神凌厉。。
“霍展白一得手,心念电转之间,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
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执著而不顾一切;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然而,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桥面再度“咔啦啦”坍塌下去一丈!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然而,那样血腥的一夜之后,什么都不存在了。包括雪怀。。
“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连看都不想看。”。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黑暗的牢狱,位于昆仑山北麓,常年不见阳光,阴冷而潮湿。!
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落满他的肩头。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他站在门口,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如果……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
““睁开眼睛。”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
城门刚开,一行人马却如闪电一样从关内驰骋而出。人似虎,马如龙,铁蹄翻飞,卷起了一阵风,朝着西方直奔而去,留下一行蹄印割裂了雪原。。
“霍展白满身风尘,疾行千里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暮色里,看到了熟悉的城市,他只觉得心里一松,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
他无法,悻悻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住了脚:“我说,你以后还是——”。
“老七?!”。
“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手指停顿:“明介?”。
然而同时被妙风护体真气反击,教王眼里妖鬼般的神色也黯淡了下去,在用尽全力的一击后,也终于是油尽灯枯,颓然地倒在玉阶上。……
“重……华?你……你……”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雅弥!”她踉跄着追到了门边,唤着他的名字,“雅弥!”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嗯?”实在是对那个陌生的名字有些迟钝,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怎么?”。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笛声如泣,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低眉横笛,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而天涯,便是他的所往——没有人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昨夜那一场痛哭,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只是一夜过去,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在满室的惊呼中,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瞬地抬起了头,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什么?她、她知道?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
“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妙水娇声问。!
“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