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嗯。”薛紫夜挥挥手,赶走了肩上那只鸟,“那准备开始吧。”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他望着怀中睡去的女子,心里却忽然也涌起了暖意。。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嘘。”妙水却竖起手指,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我可是偷偷过来的。”。
霍展白无法回答,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值夜的丫头卷起了帘子,看到冷月下伏在湖心冰上的女子,对着身后的同伴叹气:“小晶,你看……谷主她又在对冰下的那个人说话了。”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扑通!”筋疲力尽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前膝一屈,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想要掠起,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
“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旋冰层在一瞬间裂开,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想去看看他吗?那么,跟我来。”妙水笑着起身,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你真是个好男人。”包好了手上的伤,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
“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叼起了一管毛笔,回头看着霜红。。
“教王大人日前在闭关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妙风一直弯着腰,隔着巨石阵用传音入密之术和她对话,声音清清楚楚传来,直抵耳际,“经过连日调理,尚不见起色——听闻药师谷医术冠绝天下,故命在下不远千里前来求医。”。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可是……钱员外那边……”老鸨有些迟疑。。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可是,”绿儿担忧地望了她一眼,“谷主的身体禁不起……”。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候,所有人都死了……雪怀、族长、鹄……全都死了……”那个声音在她头顶发出低沉的叹息,仿佛呼啸而过的风,“只有你还在……只有你还在。小夜姐姐,我就像做了一场梦。”!
“霍展白没有回答,只是冷定地望着他——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