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也是不够的。跟随了十几年,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他只勉强知道了一些零碎的情况:比如她来到药师谷之前,曾在一个叫摩迦的村子里生活过;比如那个冰下的人,是在和她一起离开时死去的……然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的离开、他的死去,她却没有提过。。
“多年来,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六弟!”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
“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很久没有说话。!
薛紫夜还活着。。
旋霍展白心底一冷,然而不等他再说话,眼前已然出现了大群魔宫的子弟,那些群龙无首的人正在星圣娑罗的带领下寻找着教王或者五明子的踪迹,然而整个大光明宫空荡荡一片,连一个首脑人物都不见了。。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随着金针的刺落,本来僵化的经脉渐渐活了过来,一直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也被逐一引导,回归穴位,持续了多日的全身刺痛慢慢消失。教王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合上了眼睛,发出了满意的叹息。!
“咔嚓!”主梁终于断裂了,重重地砸落下来,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多少年了,如今,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
“她说得轻慢,漫不经心似的调弄着手边的银针,不顾病入膏肓的教王已然没有平日的克制力。。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霍展白不做声地吐出一口气——毕竟,还是赢了!!
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只是短短一瞬,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而在下一个刹那,他出现在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暗红色的剑,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刺穿了他的心脏。。
“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
提到药师谷,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是,薛谷主医术绝顶,定能手到病除。”。
“她握剑坐在玉座上,忽地抿嘴一笑:“妙风使,你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保护教王吗?如今教王死了,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维持了一个时辰,天罗阵终于告破,破阵的刹那,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妙风瞬间掠去,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
“不好!”妙水脸色陡然一变,“他要毁了这个乐园!”……
那只手急急地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张开,大氅里有个人不停地喘息,却似无法发出声音来,妙风脸色变了,有再也无法掩饰的焦急,手往前一送,剑割破了周行之的咽喉:“你们让不让路?”
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忽地一笑:“可是,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妙风……”教王喘息着,眼神灰暗,喃喃道,“你,怎么还不回来!”。
“多年来,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
“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否则,迟早会因此送命。!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
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深深俯身:“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
美丽的女子从灵堂后走出来,穿着一身白衣,嘴角沁出了血丝,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过来,缓缓对他伸出双手——十指上,呈现出可怖的青紫色。他望着那张少年时就魂牵梦萦的脸,发现大半年没见,她居然已经憔悴到了不忍目睹的地步。!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