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瞳是极其危险的人,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容色秀丽,气质高华,身边带了两位侍女,一行人满面风尘,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妙风眼神微微一变: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
“妙水,”他笑了起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我死后,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
“不过,等我杀了教王后……或许会开恩,让你早点死。”
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带着敬佩。。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然而无论他如何挣扎,身体还是被催眠一般无法动弹,有股强大的念力压制住了他。在那样阴冷黑暗的眼光之下,连神志都被逐步吞噬,霍展白的眼神渐渐涣散开来。!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旋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瞳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
“他静静地躺着,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
她越笑越畅快:“是我啊!”!
“徐夫人便是在此处?”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忽然间脸色一变,“糟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瞳淡淡开口,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这一回,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
“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而是……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都能不再刀兵相见。不打了……真的不打了……你死我活……又何必?”。
“暮色初起的时候,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想着明日便可南下,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霍展白一震,半晌无言。。
墙上金质的西洋自鸣钟敲了六下,有侍女准时捧着金盆入内,请她盥洗梳妆。!
“滚开!让我自己来!”然而她却愤怒起来,一把将他推开,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
“多么可笑。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是以黄粱一梦,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
“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你忘记了吗?”。
是,她说过,独饮伤身。原来,这坛醇酒,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是你?”她看到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说,瞳派了你们来,究竟有什么计划?”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剑锋缓缓划落,贴着主血脉剖开,“——不说的话,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好。”黑夜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断然说了一个字。。
“妙风大惊,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再度以“沐春风”之术将内息透入。。
“金索上的钥匙。”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面无表情,“给我。”!
““叮”的一声响,果然,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雪忽然间爆裂开,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
“想拿它来毒杀教王——不是吗?”。
“哧啦——”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剑插入雪地,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迅速扩了开去,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