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伏击得手?”老三徐庭揣测。
寒风呼啸着卷来,官道上空无一人,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轻轻吐了一口气。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摘下了“妙空”的面具,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双鬓斑白——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
那时候的你,还真是愚蠢啊……。
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冷冷道:“有十个病人要看?”!
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苍白而消瘦,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那一笑之下,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
““不……不……啊!啊啊啊啊……”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旋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但那种笑,已然是睥睨生死、神挡杀神的冷笑。。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他忽然笑了起来:今夕何夕?!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飘飞的雪里忽然浮出一张美丽的脸,有个声音对他咯咯娇笑:“笨蛋,来捉我啊!捉住了,我就嫁给你呢。”!
“生死有命。”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秀丽的眉梢扬起,“医者不自医,自古有之——妙风使,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起轿!”。
““怎么?看到老相好出嫁,舍不得了?”耳边忽然有人调侃,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啊……终于,再也没有她的事了。!
而这个人,居然在八年内走遍天下,一样一样都拿到手了。。
“我要怎样,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即便看不到他的脸,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来不及觉察在远处的雪里,依稀传来了声。。
不同于冬之馆和秋之苑,在湖的另一边,风却是和煦的。……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
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
“雅弥!”薛紫夜心胆欲碎,失声惊呼,“雅弥!”。
真是愚蠢啊……这些家伙,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
““魔教的,再敢进谷一步就死!”心知今晚一场血战难免,他深深吸了口气,低喝,提剑拦在药师谷谷口。。
“瞳究竟怎么了?。
那是……那是教王的声音!!
“八剑中排行第六,汝南徐家的大公子:徐重华!……”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
“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徐重华冷漠地回答,“八年来,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