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怕吧?”教王背对着她,低低笑了一声,“知道吗?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没有回音。。
“然后,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或者两次——每次来,都会请她出来相陪。!”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连瞳这样的人,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
“来!”
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谷里一切依旧,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
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
旋地上……地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人,以及被凌辱后的一地血红。。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帘子一卷起,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
“还要追吗?”他飞身掠出,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那么,好吧——”
““喀喀,喀喀!”然而只是僵持了短短片刻,背后却传来薛紫夜剧烈的咳嗽声。!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
“难得你又活着回来,晚上好好聚一聚吧!”他捶了霍展白一拳,“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
“哎,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她很是高兴,将布巾折起,“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笑红尘’去梅树底下——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就会把这里忘了呢!”。
“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妙空唇角带着冷笑。。
“点子扎手。”瞳有些不耐烦,“霍展白在那儿。”。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望着那一点红,他全身一下子冰冷,再也无法支持,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以手掩面,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
“妙风低下了眼睛:“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
“紫夜自有把握。”她眼神骄傲。……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他在说什么?瞳公子?
“小徒是如何中毒?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她撑着身子,虚弱地问——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没有料到再次相见,却已是阴阳相隔。。
“七星海棠!”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
“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暴雨梨花针?”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脱口低呼。。
“唉,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忽然单膝跪下,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低语,“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雅弥,闭上眼睛。不要怕,很快就不痛了。”!
““雅弥!”薛紫夜脸色苍白,再度脱口惊呼,“躲啊!”……”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为什么不躲?方才,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他为什么不躲!!
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将左手放到她手心,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