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下雪的时候,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八年来,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得手了!其余六剑一瞬发出了低低的呼声,立刻掠来,趁着对方被钉住的刹那齐齐出剑,六把剑交织成了一道光网,只要一个眨眼就能把人绞成碎片!。
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直插入地,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鸦雀无声的沉默。。
“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不……不,她做不到!!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廖青染笑了起来:“当然,只一次——我可不想让她有‘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的偷懒借口。”她拿起那支簪子,苦笑:“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再无难题——不料,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教王也笑,然而眼神逐步阴沉下去:“这不用问吧?若连药师谷主也说不能治,那么本座真是命当该绝了……”。
““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旋“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居于深山的摩迦一族,眼睛虽然呈现出中原和西域都不曾有的淡蓝和深黑,但平日却没有丝毫异常——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曾经出过杀人于一个眼神之间、导致贵霜全国大乱的恶魔。!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看啊!”忽然间,忽然间,他听到惊喜的呼声,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这是什么?”。
“……”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眼前渐渐空白,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让不让?”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不要逼我!”。
“妙风站在雪地里,面上的笑意终于开始凝结——这个女人实在是难以对付,软硬不吃,甚至是连自己的生死都可以不顾!他受命前来,原本路上已经考虑过诸多方法,也做了充足准备,却不料一连换了几次方法,都碰了钉子。。
…这个女医者也修习过瞳术?。
““光。”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仰望着天空,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
薛紫夜沉吟片刻,点头:“也罢。再辅以龟龄集,即可。”。
霍展白释然,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
“这次鼎剑阁倾尽全力派出八剑中所有的人,趁着魔宫内乱里应外合,试图将其一举重创。作为武林中这一代的翘楚,他责无旁贷地肩负起了重任,带领其余六剑千里奔袭。。
“风,”教王蹙了蹙眉,“太失礼了,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
脚印!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
“哈哈哈……女医者,你的勇敢让我佩服,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妙水大笑,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无比地得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凭什么和我缔约呢?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
他说得很慢,说一句,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小心!”廖青染在身后惊呼,只听“哧啦”一声响,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然而他铁青着脸,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掌心内力一吐,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风,”教王蹙了蹙眉,“太失礼了,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
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一眼望去,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到一个月之前,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出手凌厉。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居然成了这种样子!……”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声音清浅而空洞。。
“六弟?”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望着霍展白,“谁是你兄弟?”!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