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飞抵药师谷。
“一天之前,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
“啊——”在飞速下坠的瞬间,薛紫夜脱口惊呼,忽然身子却是一轻!。
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好!好!好!”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仰天大笑起来,“那么,如你们所愿!”!”
牢外,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惊破了两人的对话。。
“大家上马,继续赶路!”他霍然翻身上马,厉叱,“片刻都不能等了!”!
他默然抱剑,微一俯身算是回答。
“放开他,”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我是医生。”
“叮!”他来不及回身,立刻撤剑向后,在电光火石之间封住了背后疾刺而来的一剑——有高手!那个瞬间他顺手点了霜红的穴,一按她的肩膀,顺势借力凌空转身,沥血剑如蝉。
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这里没有什么观音。”女子拉下了脸,冷冷道,立刻想把门关上,“佛堂已毁,诸神皆灭,公子是找错地方了。”。
旋“请阁下务必告诉我,”廖青染手慢慢握紧,“杀我徒儿者,究竟何人?”。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随即又被冰冻结。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脸上依然宁静安详。!
“什么!”霜红失声——那一瞬间,二十年前临夏谷主的死因闪过了脑海。
“他一惊,立刻翻身坐起——居然睡了那么久!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
“不错,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不值得再和他硬拼。等我们大事完毕,自然有的是时间!”妙火抚掌大笑,忽地正色,“得快点回去了——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还问起你了!”。
““王姐……王姐……”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越来越响,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心里一片空白,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
是幻觉?。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乌里雅苏台。。
“已经是第四日了……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已然逐步淡去,再也无法记忆。。
“哦?处理完了?”血色的小蛇不停地往那一块石下汇聚,宛如汇成血海,而石上坐着的赤发大汉却只是玩弄着一条水桶粗的大蛇,呵呵而笑,“你把那个谷主杀了啊?真是可惜,听说她不仅医术好,还是个漂亮女人……”。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她平复了情绪,缓缓起身出轿,踏上了玉阶。妙风缓步随行,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浩浩荡荡,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说,瞳有什么计划?”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
薛紫夜拉着长衣的衣角,身子却在慢慢发抖。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快走啊!”薛紫夜惊呼起来,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
““婊子也比狗强。”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恶毒地讥诮。。
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他怔怔想了半晌,忽然觉得心惊,霍然站起。。
“就在那时候,你第一次用瞳术杀了人。”。
他倒吸了一口气,脱口道:“这——”!
“你……”她愕然望着他,不可思议地喃喃,“居然还替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