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固定着他的头,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
妙风猛然一震,肩背微微发抖,却终不敢抬头。。
妙风微微一震,没有说话。。
“妙风微微一震,没有说话。!”
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那么,有劳薛谷主了。”。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大光明宫教王麾下,向来有三圣女、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而风、火、水、空、力五明子中,妙水、妙火、妙空、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唯独妙风最是神秘,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向来不离教王左右。。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霍展白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一揭帘子,大喝:“住手!”。
旋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该有多好呢?。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你到底开不开窍啊!”她把手里的金针一扔,俯过身去点着他的胸口,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那个教王是不是给你吃了迷药?我想救你啊……你自己怎么不当一回事?”!
“瞳怎么了?”再也忍不住,薛紫夜抢身而出,追问。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作为药师谷主,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毒意味着什么——《药师秘藏》上说:天下十大剧毒中,鹤顶红、孔雀胆、墨蛛汁、腐肉膏、彩虹菌、碧蚕卵、蝮蛇涎、番木鳖、白薯芽九种,都还不是最厉害的毒物,最可怕的是七星海棠。。
““是。”四个使女悄无声息地撩开了帘子挂好,退开。轿中的紫衣丽人拥着紫金手炉取暖,发间插着一枚紫玉簪,懒洋洋地开口:“那个家伙,今年一定又是趴在了半路上——总是让我们出来接,实在麻烦啊。哼,下回的诊金应该收他双倍才是。”。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薛谷主。”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迅速将内息送入。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好得差不多了,再养几天,可以下床。”搭了搭脉,她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敲着他的胸口,“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动不动还被揍成这样——你真的有自己号称的那么厉害吗?可别吹牛来骗我这个足不出户的女人啊。”
他的手指停在那里,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竟不舍得就此放手。停了片刻,他笑了一笑,移开了手指:“教王惩罚在下,自有他的原因,而在下亦甘心受刑。”。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五十招过后,显然是急于脱身,妙风出招太快,连接之间略有破绽——墨魂剑就如一缕黑色的风,从妙风的剑光里急速透了过来!。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谷主好气概,”教王微笑起来,“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
“她侧头望向霍展白:“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