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低下头去。。
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没有一个人出声,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薛紫夜低下头去,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然后抬头:“请转身。”。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走了也好。”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声音低诡,“免得你我都麻烦。”!
是的,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那么,也应该因她而结束。
“扔掉墨魂剑!”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眼里露出杀气,“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信不信我杀了卫五?”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这个……在下并不清楚。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
“放我出去!”他用力地拍着墙壁,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心魂欲裂,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只要你放我出去!”。
旋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纵声大笑,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立刻弃剑!我现在数六声,一声杀一个!”。
“瞳的瞳孔忽然收缩。!
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那、那竟是教王?!
“呀——”她失声惊叫起来,下意识地躲入水里,反手便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滚开!”
““咔!”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
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嚓的一声,玉座被贯穿了!。
“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六弟!”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
“雪狱?太便宜他了……”教王眼里划过恶毒的光,金杖重重点在瞳的顶心上,“我的宝贝獒犬只剩得一只了——既然笼子空了,就让他来填吧!”!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惜欺骗她伤害她,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
“那样,就不太好了。”妙风言辞平静,不见丝毫威胁意味,却字字见血,“瞳会死得很惨,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而谷主你,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甚至,药师谷的子弟,也未必能见得平安。”。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咦,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眼神都发直?。
““哈。”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样的明介,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然而笑声未落,她毫不迟疑地抬手,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
听得这样的逐客令,妙水却没有动,低了头,忽地一笑:“薛谷主早早休息,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
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将视线收回。
唉……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咬了一口软糕,又喝了一口药酒,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看来……目下事情的进展速度已然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计。希望中原鼎剑阁那边的人,动作也要快一些才好——否则,等教王重新稳住了局面,事情可就棘手多了。。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然而一语未毕,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
“恐惧什么呢?那个命令,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
“侍女们无计可施,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
帘子一卷起,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
雪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
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在这一刻后,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