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入夜时分,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却听到窗外一声响,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抖抖羽毛,松开满身的雪,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
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
“细软的长发下,隐约摸到一枚冷硬的金属。!”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妙风怔住了,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是的!封喉,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封喉”!!
——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双目紧闭,脸颊毫无血色,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
“不过,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叹了口气,“那么远的路……希望,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
瞳默然一翻手,将那枚珠子收起:“事情完毕,可以走了。”。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旋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如今金山堆在面前,不由得怦然心动,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
““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然而那个丫头不开窍,刚推开门,忽地叫了起来:“谷主她在那里!”。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我是楼兰人。想不到吧?”妙水大笑起来,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仰首冷睨,“教王大人,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早已忘记?”。
“那是妙空使,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
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这个,恕难从命。”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
“快走吧!”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我要见你们教王!”……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他笑了,缓缓躬身:“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为教王治伤。”。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消息可靠?”他沉着地追问,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
“妙水使,何必交浅言深。”她站起了身,隐隐不悦,“时间不早,我要休息了。”!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因为她还不想死——。
“没事,让他进来吧。”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绿衣美人拉开了门,亭亭而立,“妈妈,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但那种笑,已然是睥睨生死、神挡杀神的冷笑。!
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嬉笑着追逐。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将她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