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女子重新娇滴滴地笑了起来,用媚到入骨的语气轻声附耳低语:
他的生平故事,其实在中原武林里几乎人人皆知:
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此中利害,在下自然明白,”妙风声音波澜不惊,面带微笑,一字一句从容道,“所以,在下绝无意在此动武冒犯。若薛谷主执意不肯——”!
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而所有的同僚,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如今机会难得,干脆趁机一举扫除!
每一次他来,她的话都非常少,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神情恍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再也不会走近半步。
追电被斩断右臂,刺穿了胸口;铜爵死得干脆,咽喉只留一线血红;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
“……”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看到来人,微弱地翕动着嘴唇。。
““那么,点起来吧。”教王伸出手,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示意妙风燃香。!
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鹅毛一样飘飞,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风雪里疾驰的马队,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
旋然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她、她在做什么?。
“风更急,雪更大。!
她狂奔着扑入他的怀抱,那样坚实而温暖,梦一般的不真实。!
“哈哈哈哈……”血腥味的刺激,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霍七,当年你废我一臂,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
“她缓缓醒转,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霍展白垂头沉默。!
她走在雪原里,风掠过耳际。。
““快走!”妙水俯下身,一把将妙风扶起,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
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薛紫夜忽地惊住,仰起脸望着他,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艰难地开口:“难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吗!”。
““那样,就不太好了。”妙风言辞平静,不见丝毫威胁意味,却字字见血,“瞳会死得很惨,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而谷主你,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甚至,药师谷的子弟,也未必能见得平安。”!
“明介呢?”薛紫夜反问,站了起来,“我要见他。”。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
妙风的血溅在了她的衣襟上,楼兰女人全身发出了难以控制的战栗,望着那个用血肉之躯挡住教王必杀一击的同僚,眼里有再也无法掩饰的震撼——不错,那是雅弥!那真的是雅弥,她唯一的弟弟!也只有唯一的亲人,才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做出如此举动,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她的性命。
他悚然惊起,脸色苍白,因为痛苦而全身颤抖。“只要你放我出去”——那句昏迷中的话,还在脑海里回响,震得他脑海一片空白。
“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教王回头微笑,慈祥有如圣者,“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本座清理门户,也是理所应当——”。
妙水笑了笑,便过去了。。
““那个时候,我的名字叫雅弥……”。
“那一瞬间,霍展白想起了听过的江湖上种种秘术的传说,心里蓦然一冷——。
从此后,昆仑大光明宫里,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而在中原武林里,他便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背叛者了。!
““谁?”霍展白眉梢一挑,墨魂剑跃出了剑鞘。……”
““滚!等看清楚了,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他的眼睛,根本是不能看的!。
他沉默下去,不再反抗,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