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去吧。”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鼎剑阁的八剑里,以“玉树公子”卫风行和“白羽剑”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一路拔剑的同时,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呵,”灯火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不愧是霍七公子。”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他挣开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正要把那套衣服换上,忽地愣了一下。。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让我看看他!快!”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用力撑起了身子。。
旋该死的!该死的!他一拳将药枕击得粉碎,眼眸转成了琉璃色——这个女人,其实和教王是一模一样的!他们都妄图改变他的记忆,从而让他俯首帖耳地听命!。
“一枚银针飞过来钉在了他的昏睡穴上,微微颤动。!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然而一双柔软的手反而落在了他的眼睑上,剧烈地颤抖着,薛紫夜的声音开始发抖:“明介……你、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是那个教王——”
““我想救你啊……”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如此的悲哀而无奈,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她对他伸出了手,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哧”,轻轻一声响,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将他在一瞬间定住。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反手一弹,牢牢钉在了横梁上。。
“秋水!”他脱口惊呼,抢身掠入,“秋水!”!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只是挥手赶开众人:“所有无关人等,一律回到各自房中,不可出来半步!除非谁想掉脑袋!”。
然后,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
““可你的孩子呢?”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他刚死了你知道吗?”!
“是的,我还活着。”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你很意外?”。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瞳,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在这短短的空当里,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轻声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他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想追出去,忽然间后脑重重挨了一下,眼前骤然黑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夏浅羽舒了一口气,终于笑起来,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好兄弟!”。
“还算知道痛!”看着他蹙眉,薛紫夜更加没好气。。
““哈……哈……”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踉跄着退入了玉座,靠着喘息,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你们好!二十几年了,我那样养你教你,到了最后,一个个……都想我死吧?”。
“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从未示人,却也从未遗落。。
捏开蜡丸,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那里,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挺拔如临风玉树。。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你有没有良心啊?”她立住了脚,怒骂,“白眼狼!”!
“雅、雅弥?!”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妙风——难道你竟是……是……”。